时光荏苒,岁月如歌。春夏秋冬的轮回在人们匆匆的脚步里轮番上阵,转眼又是一年,当我背着沉重的行囊回到故乡,发现亲人们身上被岁月留下的点点痕迹。或两鬓的黑发染白色、或额头的发迹退后了、或眼角的鱼尾纹增加了、或眼里的光泽暗淡了……每每看到这些,我不由得伤感起来。听说这次回家我可以多待一段时间,阿妈像个孩子一样高兴。以往常常是急匆匆的回来又急匆匆的离去,阿妈总觉得和我没有待够,临行时她用盖头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,哽咽着说:“早知道才这么几天,还不如不回来,回去后阿妈会好几天缓不过来的呀。”说这些话的时候,我的眼睛也会模糊了感觉很是无奈,想着再能有几天假期多好啊,可以好好陪陪阿妈。在一起的日子,阿妈有说不完的话,无论坐哪儿她都紧挨着我,眼睛总是不离开我的脸,找着话题跟我搭话。仔细打听我每天的生活、工作情况。当我说起工作有点忙时,阿妈会若有所思的说:“年轻的时候忙点好,这说明你还能干点事,到我这个岁数了,你想忙也忙不动了。”阿妈的这番话似乎给了我一些动力。她不清楚我一天忙什么,也不知道我具体做什么,但她的意识中就有这么一个朴素的概念:年轻人就得忙,只要忙着就会有出息,无所事事是成不了大器的。这句话她说给每个儿女听,也包括渐渐长大的孙子们。每次兄弟姐妹们闲坐在炕上或沙发上的时候,阿妈就会走进她的卧室,从厨柜里拿出水果、干果、饼干等放到桌子上,让我们边吃边聊。她说这些干果是为我收藏的,有些干果已经整整收藏一年了。我被阿妈的举动和话语所感动,仔细打量她那张日渐老去的脸庞。随着年岁的流逝,阿妈脸上越发的和善了,条条皱纹布满了额头,雪白的发丝从她盖头底下的两鬓钻了出来,眼睛里装满了慈祥。为了把儿女们抚养长大,阿妈曾经在风雨中摸爬滚打,历经了风霜雨雪,尝尽了酸甜苦辣。虽然无情的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沧桑,但没能压垮她挺直的腰杆。阿妈身体健康,性格开朗,每当看到满堂的儿孙,她笑得最灿烂最开心,倍感知足和幸福。不知道怎么了,这段时间我身上总是出汗,我倒没有当回事。阿妈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她很焦虑地说:“身上经常出汗不是好现象,你还年轻不应该出这么多汗啊。”说完低下头沉思了片刻,忽然抬起头高兴的说:“阿妈这里有一些麝香,是从藏区回来的商人手里买来的正品货,阿妈一直没舍得吃。”说罢她小跑着走进她的卧室,从厨柜的最底层掏出一个小药瓶来到我的跟前,使劲拧开品盖,掏出一个小塑料包,解下扎好的橡皮筋,小心翼翼的剥着包裹的塑料。里三层外三层足足包了十几层,才露出装有麝香的小塑料袋,顿时一股浓浓的异香扑鼻而来。包装袋中装着一团黑黝黝的麝香,从颜色和气味可以看出这个麝香是上等真品,价格应该很昂贵。我坚持说不吃,让阿妈留着自己吃。阿妈很严肃的说:“必须吃,阿妈已经老了,吃不吃不要紧,你们年轻人要保养好身体,以后的路还很长,你要忙工作,还要养家糊口”。“麝香是调节免疫力的,还能增加抵抗力,吃了会治身上的杂病”。“明天早点起床,阿妈给你泡好,空腹吃。”阿妈一边说,一边又小心翼翼的把麝香用塑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了起来,包好后用橡皮筋扎好装进药瓶里。那一夜,阿妈没睡安稳,一会儿起来烧开水,一会儿起来打开厨柜。拿出麝香又放进去,生怕麝香悄悄的溜走了。天蒙蒙亮,阿妈轻轻敲我卧室的房门,打开房间的灯。看到她披着衣裳,端着一个茶杯走了进来。等我起身坐好后,阿妈把茶杯递给我说:“我已经在茶杯里把麝香浸泡了一个小时,这样喝麝香的药效会更好,你就一口气喝了吧。”我看了看茶杯,茶杯中盛有四分之一的麝香水,麝香水呈咖啡色,杯子底部沉淀着一些黑色的颗粒。我不敢喝,阿妈不停的说:“快喝,还像个小孩子,听话。”在阿妈的催促下,我闭上眼睛仰起头,一口将麝香水喝了下去,阿妈又端来一杯白开水让我再喝两口。喝完麝香后,阿妈说赶紧躺下盖好被子,并将被子的两边压了压,嘴里念叨着:“吃完麝香,好好睡一觉,身上出个汗,麝香全吸进身体里了,以后再不会出汗了。”等我躺好闭上眼睛,阿妈关了灯,轻轻走了出去拉上了门。我躺在床上,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:阿妈啊阿妈,无论我年龄多大,在你的眼里我永远是个孩子;阿妈啊阿妈,你为儿女操碎了心,只要活着一天,你的心思全在儿女身上;阿妈啊阿妈,您的善良、您的仁慈、您的叮咛是孩子们人生路上永远用不完的盘缠……作者简介:马永祥,撒拉族,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,青海油田作家协会理事,格尔木市作协会员,循化县作协会员,现在中国石油青海油田公司任职,作品曾在《散文》、《诗刊》、《地火》、《青海湖》、《企业文化》、《青海日报》、《中国石油报》等刊物发表。编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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