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怀孕的小三推下了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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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一个人久了,总期待这些平静的夜里,会发生点什么。

今晚终于实现了——

我洗完澡从浴室出来,正好听到手机在呜呜震动。

挺好奇的,这个点了,谁还给我打电话?

我瞟了眼屏幕,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个号码,立刻心跳加速!

手指滑过接听键,我故作淡然,“喂?”

“今晚见个面?”他问。

“现在?”

“嗯。”

“会不会太晚了?”

“……”

他沉默几秒,“那随你。”没等我再回答,电话已经被挂断。

拿着结束通话的手机,我有几秒的懵逼。

这时,我脑子里不断浮现他的面孔,以及跟他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儿。

我没再多作考虑,迅速将自己捯饬了一番,提着包包连夜出门。

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来到他所在小区的房门口,我不轻不重的试探着敲他的房门。

很快,门被打开,他出现在面前。

而此时的他,浑身酒气,满面通红,眼神恍惚而迷离,高大魁梧的身躯斜倚在门上。

很明显,他是喝多了,正处于醉意朦胧的状态。

“呵,你还是来了。”他哼笑了声,直勾勾的盯住我。

不得不说,他这张脸,仅仅是瞥一眼就足以让好多女人‘万劫不复’!

我深吸了一口气,稍稍镇定了一下,他忽然就一把拽住我的胳膊,“进来!”

说罢,我还没反应过来,就在他的拖拽下跌跌撞撞进入客厅,随之,门也被他踢着反锁了!

然后他很快搂住我,脸埋进我脖子里,满身的酒气朝我涌过来。

我也没打算酝酿什么了,卸下所有的伪装,身子一软就主动投进他怀里。

对彼此的身体已经足够熟悉了,不需要任何的言语,我们迅速滚倒在沙发里,驾轻就熟的缠在一起。

这样的节奏,难免会让人脑补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兄弟医院需要巨额手术费,然后在走投无路之际撞到霸道总裁,被他甩了几千万买下的狗血剧。

其实非也。

他叫韦连恒,我叫白深深,我俩1年前在一艘巨型邮轮勾搭上。

1年前那段时间我恰逢人生的一个低潮,工作上被人捅刀不说,又遭遇男友劈腿吸du。

总之事业和爱情一败涂地,生活简直糜烂透顶。

为了散心,我报了个6天5晚的邮轮旅游。

那晚,我在邮轮的酒吧里一杯一杯复一杯,也忘了自己当时是个什么形象,反正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
当听到他的搭讪,我转身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刻,才发现世界上真的有一种男人的‘帅’,叫‘帅得让人合不拢腿’……

所以,在酒精的麻痹下,我可耻的接受了他,并且在对彼此一无所知的情况下,我们找了个地儿进行了成年男女之间的‘接触’。

那次的感觉,震撼而美好。

于是我们觉得可以继续下去,约着约着,我跟这个男人之间就成了传说中的pao.友关系——没有交易,没有情意。

就像今天晚上,我闭上眼睛,那么清晰的感受着他的疯狂。

我只觉得像被一座大山压住,体内纵有再大的洪荒之力都动弹不得,慢慢的软下来~

我所有理智都统统都被淹没。

02

释放完后,我第一时间去他家的浴室冲澡。

他这套房,室内装饰以大气的黑白灰为主调,看似简约,可每个细节里都充斥着极致的奢华,随随便便一件工艺品、一幅墙画至少是普通人一年的工资。

因为只是P友关系,我一直没有刻意去了解过这个男人真实的背景,只隐约知道他经营着邮轮相关的产业,并且很有钱、非常有钱、穷得只剩下钱。

所以显而易见,这套不足平的房子,并不是他的‘家’,不过是他在外寻欢作乐的一个普通居所罢了。

洗完澡回来,看到他仍旧躺在沙发上抽事后烟,在吞云吐雾中若有所思。那高挺的鼻梁,深邃的眼窝,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,更让人意乱情迷。

我悄悄的盯了他半晌,像被钉在那儿似的,有些着魔。

我恍惚的走过去,在他身上坐下,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麝香,有那么一瞬间的眩晕,情不自禁的在他面颊上印下一吻。

他转过脸来,恰好跟我的目光撞在一起。

“……”

这样深的对视,这样深的沉默,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冻结了。

一时间,我不知说什么,居然抽风的冲他温柔一笑。但他冰冷的脸从头到尾没啥变化,并很快转过去了。

我有点失落。

他突然开口,“白深深,你是个聪明的女人,应该知道对我动了感情是没有好下场的。”

几个意思这是?

秒懂了他的话中深意后,我稍稍挺直脊背,呵呵道,“是吗?韦先生你也是个聪明人,难道你觉得,像我这种初次见面就跟你睡的女人,会对你动什么见鬼的‘感情’?”

“那不一定,”他瞪着我,“没听过‘日久生情’?”

我冷笑,“韦总,虽然你的颜值和财富撑的起你的狂妄,不过你的狂妄还是用错了对象。在我白深深这儿,这就是一件‘纯洁’的事,怎么能让感情给玷污了呢,对不对?”

他听了,笑的更冷,“好,你明白这个道理就行。反正,遵守游戏规则,对大家都有好处。”

随之,他拿出自己的钱包,从一堆银行卡里掏出一张,不紧不慢的、轻佻的塞到我胸前的内衣里,说,“你听好,我过几个月要结婚,今晚跟你是最后一次。但我不白睡你,这张卡上有50万,你拿去以后自动消失,别来纠缠我!”

面对他这个举动,以及他这番话,我整个人微微震颤了一下。

不得不说,一向心理强大的我,在这一刻,还是被他成功羞辱到了。

怒气在我胸中翻滚着。

我没忍住,拿着他这张卡,当着他的面,用力一掰,‘啪’一声,卡就被折断了!

然后,我顺手将断成两半的银行卡扔进垃圾桶!

“韦连恒,”我气势汹汹的逼视着他,带着满腔的愠怒,“如果你觉得我是出来卖的,那你这几个臭钱,还真特么买不起我这一款!”

“呵,”他抱着双手,面带冷嘲,“那你觉得,你应该值多少钱?我可以再加价。毕竟,你也算经验丰富,技巧娴熟,玩儿的花样还不少,每次都能让我满意。或许50万是少了点。”

说着,他还若无其事的点了根烟抽起来。

迎着他眸子里的蔑视和嘲讽,我默默的做了个深呼吸,告诫自己得冷静,就算输人也别输阵。

所以我稍稍缓和了下自己的情绪,故作轻松的回到,“韦总,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嘛,出来找个乐子而已,有些快乐是再多的钱都买不来的。你放心,这种游戏,我白深深还玩得起。”

“就这样吧,再见!哦不,再也不见!”

我已经管不了他想说什么,提着自己的包包,风一般的夺门而出!

03

漫无目的的开着车,我脑子就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棍,一直处于浑浑噩噩、乱七八糟的状态。

一想到跟他的在一起的那一幕幕,再联想到他刚才的那些羞辱,我就被尴尬、痛心、不甘等各种情绪交织折磨着。

我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如此难受。

又不是爱过,大家好聚好散不是挺好的嘛?

不管怎样,今晚这盆狗血着实令我元气大伤。

都说要养成定期清理垃圾的习惯,包括男人。

显而易见,韦连恒已经成为我生活里的‘垃圾’。

我拿出手机,翻出他的电话号码,发呆的看了两分钟,最终拖入黑名单。

接下来风平浪静了整整两个月。

韦连恒没再约我,我也不关心他的动态,精力主要放在工作上的一个新项目,每天忙的晕头转向。

终于闲下来时看了下日历,我才猛然惊醒,大后天就是我奶奶的八十大寿了,时间过得真快!

离开当年那个所谓的家庭已经十多年,我生命里已经没几个至亲,奶奶是其中之一。

她一直很疼我,这些年没跟她生活在一起,但我们经常联系,感情很深。

所以,即便我再怎么不愿踏进那个家,再怎么厌恶那几个人,可奶奶八十岁的生日,我不可能不去。

时间太急,我来不及精心挑选礼物了,就到珠宝店逛了一圈,给奶奶选了一块价值几万块的玉手镯,另外还准备了一个2万的红包。

因为想跟奶奶单独相处谈谈心,我便提前一天开车前往她的住处——杜家的别墅。

04

车子一路向着别墅区行驶,越靠近目的地我却越想退缩。

若不是奶奶还在那儿,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那个家,不愿跟那几幅嘴脸有任何的交集。

终于到了。我把车停靠在远离杜家别墅米开外的地方,走路进去。

按了铁门的可视电话,是家里的保姆李嫂接的。

李嫂当然认识我,给我开了门,迎我进客厅招待了我。

我环视了一圈,貌似杜家的人都不在。

“白小姐啊,老太太今天去她老朋友家里了,估计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回来,你先等等吧。”李嫂给我沏了一杯茶端上来。

“好的,谢谢。”

在这个富丽奢华的大客厅里,我如坐针毡的等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后,外面响起了汽车鸣笛声,有人回来了。

是我奶奶吗?

我屁股在沙发上挪动了一下,期盼的朝外面望了望。

但见到那个浓妆艳抹,拎着爱马仕包包扭腰进来的女人,我的心凉了一大截!

是汪虹,这儿的女主人,也算是我后妈。

见到我,汪虹愣了下,随即变了脸。

“小表子,你来了,来得正好嘛,省的我再去找你。”

她对我的称呼永远是万年不变的‘小表子’,对我的态度永远是咬牙切齿,苦大仇深的。

因为,二十多年前,她害死了我妈,我也踢死了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儿子,并害得她一辈子不能再生育。

尽管这样,我还是觉得不解恨!

我直接忽略她,从沙发上站起来,准备到外面院子里等奶奶,不想跟她起冲突。

但是我不惹她,不代表她会安分。

这不,刚走了两步,就被她呵斥,“站住!我有话问你!”

我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,回过头来,迎面就接到她一个大耳刮子,打得我火辣辣的疼!

“汪虹,你到底有完没完?”

我冷眼盯着她,强压怒火,“明天是我奶奶的生日,我不想跟你纠缠。维持表面的和平对大家都好。”

“汪虹也是你叫的吗?没教养的野.种!”

她双手叉在腰间,泼妇骂街般的吼,“我问你,你在S市买的房子,是不是从你奶奶那儿拿的钱?马上给我还回来!”

05

我买房的钱还给她?

是的,我去年的确在S市付首付,买了套价值两百多万的房子,但跟她有什么关系?

她说的又什么鬼!

滚!

“还个毛!”我低低的骂了句,一把甩开她,不想跟这种疯婆娘浪费口水。

“小贱.人!”

她紧紧地掐着我的手腕,气得想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,“你少跟我耍流氓!就凭你,能在S市这种一线大城市买得起几百万的房子?不是从你奶奶那个老东西手里拿的钱才怪!我告诉你,你奶奶手里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给的,马上交出来!”

我斜她一眼,“汪虹,关于我在S市究竟买不买得起房子这个问题,我没有必要跟你讨论。另外,如果你觉得我的财产跟你有关系,请拿出实打实的证据,咱们可以法庭上见!”

“你——”

她被我噎住,一时不知怎么教训我。

但她总是想闹点事出来的。眼睛突然就瞟到我放在茶几上的玉镯,我刚才无聊时把盒子打开了,并没有装好。

没想到,汪虹跟个疯婆子一样,抓起我给奶奶买的玉镯,骂了句“什么破玩意儿”,一下摔在地板上,只听得哐当一声,一切都来不及了!

不知道这地板是什么材质的,玉镯居然轻易的碎成了两截,我的心也跟着碎了!

我赶紧弯腰去捡起来,捧着这份无法挽救的破碎。

不知怎的,眼泪唰的滚了下来。

这可是我给奶奶准备的礼物啊,价值上万的宝贝,还没给奶奶碰一下呢,就被这贱妇给毁了。

我甚至有了不好的预感,这是不是预示着奶奶将遭遇不测?

想到这里,我忍无可忍的爆发了!

“去死!”我猛地推了下汪虹。

她趔趄几步就摔倒在地,还伴随着一声尖叫,然后战斗力爆棚的她,立刻又朝我扑过来,我只好跟她扭打在一起,什么也管不了了!

打了才不到一分钟,突然我整个身子被人从后面狠狠地一拽,一下子将我拽开了!

我痛得回头一看,刚刚看清楚面前的男人是谁时,就被他一耳光扇过来,打得我耳朵轰鸣,头晕目眩,并重重的撞到一根柱子上。

男人的力气实在太重,我已经闻到自己口鼻里的血腥味。

“小杂种,马上给你汪阿姨跪下道歉,不然我弄死你!!”老男人嘶吼道。那架势,好像我杀了他全家一样。

这老男人,是我父亲。

是的,亲生父亲,杜振北。

06

呵呵,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,是父亲的掌上明珠,但我这个所谓的‘父亲’呢?

他见面就对我下死手扇耳光,出口成脏任意辱骂,盼着我早点死。

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,不服软的冷笑,“杜振北,你骂人能不能带点脑子,我好歹也是你的种,你骂我杂种,不是打你自己的脸吗?”

是啊,即使我有千万个不愿意,还是没法改变我是杜振北女儿的事实。

我身上流着他的血,偏偏长得还跟他有八九分的相似,连DNA都不用验,瞎子也看得出我是他亲女儿。

“少给我转移话题!”

杜振北叫嚣道,“杜深深,我早就不认你这个畜生!现在还来家里闹事,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!”

“老公,你这次可千万别心软啊!”

汪虹赶紧在旁边煽风点火,“这小表子当年杀死我们儿子,断了你们杜家唯一的香火,就是枪毙她一百遍都不够!而且你不知道,她居然通过你老妈来骗咱们的钱去买房,简直不要脸到极点了,不管怎样,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!”

杜振北的愤怒再次被引爆了,他二话不说,气得抓过茶几上的一只烟灰缸就朝我扔过来!

我条件反射的一躲,那玻璃烟灰缸还是重重的砸到我的手臂上,痛得我叫出了声,感觉骨头都被砸断一样。

他可能看到没砸到我的要害,没把我砸死砸晕吧,于是就发疯的冲过来又给了我一耳光,直接把我扇翻在地!

我本能的想反抗,但杜振北的拳头已经雨点般的落在我身上,同时伴随着脚踹,我一个弱女子是丁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。

整个的场面跟男人家暴老婆没啥区别,只不过我是他女儿。

我不停的躲闪着杜振北的殴打,凄厉的尖叫声不断的回荡在客厅里,连保姆都吓傻了。

杜振北这次大概是真的存了要我死的决心吧。

他见拳头不足以把我致死,便寻找新的工具。

在混乱中,他抓过一把红木椅子朝我追打过来!

我见势不妙,带着满身的伤连滚带爬的要逃,只爬了几步就被他追上,听得他嘴里骂道,“贱.人,我今天就打死你!”

然后,他举起椅子就要朝我砸下来。

我匍伏在地,再也逃不了,死定了,认命了,绝望得闭上了眼。

可是很久,我都没有感觉到椅子砸到我身上的疼痛,却听得杜振北说,“连恒,你这是什么意思?放手!”

“连恒,你想干什么?”汪虹的声音又传来。

我听到这个名字,赶紧回头一看,视线里出现一张熟悉的男人的脸,帅的那么炫目。

07

竟然是韦连恒!

只见他大手正紧紧的抓着椅子的一头,跟杜振北呈对峙之势,以至于这椅子没有砸到我身上。

怎么可能??

韦连恒居然在关键时刻杀出来,抓住了杜振北要砸到我身上的实木椅,就这么帮我挡了一下?

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杜家的?

不不不,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他为何要扑过来救我?

是我眼花了,还是他脑子进水了?

“连恒,难道你想帮着这个小表子吗?赶紧放手,别多管闲事!”汪虹叫到。

“我没有要帮谁,”韦连恒一把扯过杜振北手里的椅子扔在一边,冷然开口,“杜叔,我并不关心你们家发生了什么,只不过我不想在跟茜茜结婚之际,闹出人命,多晦气!”

茜茜?

他的结婚对象,是杜南茜?!

说完这话,他瞥向了我。

而我一身的狼狈也被他尽收眼底。

只不过跟他眼神相接了几秒,我就迅速移开了。是的,虽然我们有过无数次的赤裸相对,却总能在提上裤子后,成为陌路人。

就像此时,我跟他只是目光碰了下,一个字都没说。

“连恒说得对,”他们的女儿——杜南茜,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又冒了出来。

她下身穿着一条修身的长裙,上面外搭一件藏青色的毛衣,整个的装扮端庄优雅,再配上她精致的五官,中分的长发,看起来那么清纯无害。

杜南茜走过来,对杜振北柔声道,“爸爸,深深姐再怎么惹你生气,毕竟也是你的女儿啊,你何必下这么重的手,要传出去人家还说你虐待亲生骨肉,影响多不好啊。而且明天就是奶奶八十大寿了,再加上我跟连恒要不了多久就结婚了,您还是消停点吧。”

这就是杜南茜,我同父异母的妹妹,并没有遗传到她母亲汪虹的泼妇个性,在人前说话永远是温温柔柔的,那么乖巧,那么懂事,那么大气,再配上她那张娇美如花的脸,俨然是个地地道道的‘白富美’。呵呵。

我望了眼韦连恒,看他跟杜南茜站一起,手攀上她的胳膊,那亲昵的画面让我再次确认了,他们居然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对。

知道了这个事实,我差点被气笑了。

没想到,我白深深找的pao.友,这个跟我睡了接近1年的男人,居然是我同父异母妹妹的‘男盆友’,而且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!哈哈。

真是瞬间被狗血泼了一脸!

08

“呵,原来鼎鼎大名的韦先生,是我未来的妹夫啊?”

我顾不得此刻的伤痛和狼狈,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一圈,阴阳怪气的哼笑,“看来,世界真的很小嘛。”

韦连恒听了,居高临下的俯视了我一眼,又迅速收起目光望向别处,就像根本不认识我,眼底眉梢那份冷漠,已经很明确的表达了他对我的不屑一顾。

是的,他什么也没说。

我此刻在他眼里,就是一个小丑。

可能,跟我这样一个曾经的‘pao.友’再扯上关系,会令他十分恶心吧?

杜南茜却热情的对韦连恒说,“连恒,给你介绍下,她叫‘杜深深’,是我姐。因为一些原因,她现在没跟我们住在一起。”

韦连恒只是点了下头,依旧什么都没说。

身上的疼痛已经不允许我多作逗留,我干脆盯着杜振北,最后说了句,“杜振北,如果你今天没把我弄死,以后一定会后悔的!”

“滚!”

杜振北直接无视我的威胁,粗暴的拽起我的身子,像扔垃圾一般将我推出门外!

我一面心寒,一面冷笑,咬紧牙关拖着浑身淤青的身子,跌跌撞撞的走出别墅的院子,走出大铁门。

走了没多久,忽然后面传来杜南茜的声音,“深深姐,等一下!”

“什么事?”

她走到我面前,双手抱在胸前,笑得那么僵硬,“下个月25号,是我跟连恒大婚的日子,欢迎来喝喜酒哦。再怎么说,我也算是你妹妹,这么重要的日子,你应该不会缺席的吧?”

我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鲜血,同样回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,“既然是妹妹的大喜之日,我不出现,就是你最大的祝福了。”说完,我转身离去。

她也只是站在原地,并没有再跟上来。

09

我一瘸一拐的走了好几分钟才艰难的爬上自己的车,立刻锁上车门。

趴在驾驶座上,整个人就跟散架一样,头痛、手痛、腿痛、背痛、肚子痛。

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是轻松的,全是被杜振北拳打脚踹出来的淤青,嘴巴里还有明显的血腥味儿。

我在脑子里又把刚才的画面回放了一遍,忍不住悲从中来,鼻子一酸,泪如泉涌。

内心多年来蓄积的苦痛,在那一刻全部爆发。

我坐在车里,突然就像个傻逼一样嚎啕大哭,哭得喘不过气来。

这世界总是不公平的。

有的女人可以一出生就得到最好的资源。

有父亲的宠爱,母亲的娇惯,从小到大养尊处优,光鲜亮丽,开豪车,住别墅,留学海外,结交名流,还能找到一个完美的男人给她一份完美的爱情,从此一生幸福无忧。

总之天下所有的好处都让她得了,比如——杜南茜。

而有的女人,却不知道前世造了什么孽,投胎在一个畸形的家庭。

父亲出轨家暴,母亲懦弱无能不说,最后还被小三逼得跳楼自杀。

小三上位后,家里再也没有她的一席之地,仅仅12岁,就被她的禽兽父亲扫地出门。

从此漫长的岁月里,不得不寄人篱下,看人脸色过活,比如我——白深深。

我不知道老天为什么开这样的玩笑,让我跟杜南茜拥有同样一个父亲,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,以至于,我不拿自己跟她比都不可能。

10

和杜家的恩怨,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。

当年,我那凤凰男父亲杜振北做生意刚刚小有成就,便开始在外面玩女人。

我妈一直做家庭主妇,性格又本分懦弱,觉得离了杜振北就活不下去了,一直忍气吞声。

后来,杜振北找了小三汪虹,声称找到了这辈子的‘真爱’,死活要跟我妈离婚,还经常对她殴打辱骂。

不仅如此,汪虹还公然带着私生女登堂入室,对我妈进行全面的精神刺激,联合杜振北想方设法的逼迫我妈签字。

最后,我妈受不了这样的屈辱,在10月1日的凌晨,含恨从20层的高楼跳了下去。

从此,我的世界也彻底塌了!

我妈可能以为,这样决裂的方式可以让杜振北愧疚一辈子,可是她大错特错了。

她的自杀,完全是亲者痛、仇者快的结局罢了。

除了给我这个女儿,给我外公外婆带来巨大的伤痛外,谁还会放心上?尤其我那人渣父亲和小三,简直是拍手称快呢!

于是,在我妈尸骨未寒之际,他们俩就舔着脸举办了隆重的婚礼。

婚后不久,汪虹又幸运的怀上了儿子,并且杜振北的生意还越做越大,喜事连连。

所以说,世界上哪有什么报应?

有了后妈就有后爹。

跟着这样的一对狗男女生活,我的日子过得怎样,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。

同为杜人渣的女儿,杜南茜这个私生女,从此是父母双全,备受宠爱,而我这个原配的女儿,却成了他们的眼中钉。

尤其是汪虹,几乎是变着法子来折磨虐待我,不给吃饱穿暖已经是小case。

她一旦心情不好就拿我出气,随时随地的扯我头发、揪我耳朵、扇我耳光、踢我踹我,拿开水泼我。

弄的我每天都带伤去上学,晚上还不敢回家。

做了这些还不算,她竟然纵容她远方的一个流氓亲戚猥.亵我。

那年我才10岁,要不是当时保姆帮忙,我估计已经被QJ了。

从此,仇恨在我心底慢慢萌芽。

11

就在我12岁生日那天,当我没得到任何的礼物和祝福,却只得到汪虹的一顿毒打,以及杜振北的辱骂时,我终于崩溃了,爆发了。

我要报仇,为我妈报仇,要为自己出口恶气。

那时,汪虹肚子里的儿子已经6个月大,完全成型了,他们一家人都欣喜的准备迎接这个小生命的到来。

于是,我决定给他们毁灭性打击。

趁着汪虹下楼之际,我在后面狠狠地踹了下她的屁股。

她完全没防备,没站稳,一路尖叫着滚下了楼梯!

虽然医院,她的孩子仍旧没保住,胎死腹中。而且这还不是最严重的,更严重的是,她因为大出血,必须切除子宫来救命,以后都没法怀孕了。

这对汪虹来讲,无疑是晴天霹雳的噩梦。

说实话,当时才12岁的我,根本想不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。

秋后算账时,我亲生父亲杜振北,用绳子把我吊起来毒打。

棒子都打断了好几根,我的肋骨也断了几根,死去活来了好几回,浑身是伤,头破血流。

我那杀猪般的惨叫没能唤醒他丝丝的良知。

就在我以为我会马上死去时,我的舅舅来了,把我这条贱命捡了回来。

从此,我跟杜振北彻底断绝了父女关系,投奔了外婆家,跟着外公外婆舅舅舅妈长大。

12

收回思绪后,发现身上都是些皮外伤,没什么大碍,医院了,只是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兜风透气。

眼瞅着就要天黑,在这种极度消沉的心境下,虽然浑身是伤,我最终还是任性的去了一个酒吧。

走进这片疯狂的喧嚣里,我所有的负面情绪,统统被埋没。

那天晚上,我不要命的喝了很多酒,醉的一塌糊涂,最后给我表妹白萱打了电话,让她来接我。

白萱把我接到她的租住房里,我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。

带着浑身的淤青、创口,带着一身的酒气,我没有卸妆,没有洗澡,就这么邋遢的在白萱那里躺了一夜。

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下午3点。

我又开车回自己家去。

驶入小区地下车库,进入电梯,来到我23楼的家门口,我浑浑噩噩的在包里掏钥匙开门。

可是,当我刚准备把钥匙插进锁孔时,陡然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的!

我心头一震,家里进贼了??入室盗窃!

这种可怕的联想只持续了几秒,我就放松下来。

想着我的人生都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,还有啥好顾忌的?

区区一个小偷而已,要偷要抢,随你的便吧。

我心灰意冷的,重重的推开大门,随着门‘砰’一声撞在墙上,我抬起眼皮就瞥到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,仅仅是坐着,都能看得出他的高大魁梧!

再仔细一瞧,靠!韦连恒!

13

他就像个幽灵一样坐在那儿,沉默的抽着烟,一边放松的吞云吐雾,一边透过氤氲跟我对视着,粗壮的胳膊搭在沙发背上。那扑面而来的英气,震慑得我几乎睁不开眼!

这不可思议的画面,让我半晌都没反应过来。

为什么哪都是他?

昨天才出现在杜家,现在又出现在我家里?!或者根本就是我的眼睛出现幻觉了??

“回来了?我等了你一个上午,过来吧。”他终于打破沉寂。

听到他的声音,我长吁了一口气,这是人,不是鬼。但取而代之的,是突如其来的愤怒!

我瞪了他一眼,马上拿出手机打。

“喂,警察局吗?有个男人非法闯入我家,对我个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威胁,请你们马上出警逮捕!嗯,现在还没跑,是的,水云间8栋4座,白深深……”

挂了电话,我走到他面前,“韦先生,我这个辖区的警局出警速度一流。您不是要结婚了吗,如果不想去派出所沾晦气,烦请在5分钟内离开!”

他冷笑一声,慢条斯理的将烟头泯灭在烟灰缸里。

然后,他突然就将我拉过去,一下摁倒在沙发里!

随之魁梧的身躯朝我压下来,声音低沉的,“好啊,你最好把全市的警察都叫来,我不介意再给自己加一条罪名,但是你,别想让我放过你!!”

14

说完,他就真的强行来脱我衣服,动作前所未有的粗暴。

我没反抗他,反而一脸冷静的嘲讽,“韦连恒,你犯贱啊!咱们上次不就已经正式散伙了吗?还跑我家来发什么情?!还有别忘了,你可是我未来的妹夫,请自重!”

他果然暂停了几秒,随之大手在我唇边轻抚着,“白深深,不得不说,你这张嘴真的很厉害,口活一流,骂人更是一流。我很想知道,你的吻技是不是也一流?”

刚刚说完,他突然就低头来攫住我的唇,不给我任何思考余地,疾风骤雨般的一路深入,那种霸道强势的索取,令我有一阵阵的窒息感!

我条件反射的要推开他,奈何他粗壮的手臂跟铁索一样禁锢着我,我特么完全反抗不了!

所以,此时此刻,被韦连恒整个的欺压在怀堵着嘴巴,那么清晰的感受着他的强吻,我居然心脏一阵狂跳,面色潮红,脑袋里乱哄哄的,被动的跟随着他的节奏,什么都不能思考了,完全乱了阵脚了。

终于,他抬起头来,放开了我。

“……”

我头发蓬乱的盯着他。按道理我该愤怒的,但此刻我竟然语塞了。

15

也是在这个时候,我开始认真的打量了他。

他现在穿的是一件黑色衬衫,那暗烈的颜色,将他壮实的胸膛和手臂勾勒得恰到好处,满满的都是雄性的力量感和征服欲,而搭配的一条灰蓝斜纹领带,又让他绅士中带有一股桀骜的味道,很容易让人沉迷。

可是,我一旦想到他跟杜南茜即将结婚这个事实,又觉得这男人恶心得不行。

我猛地推开他,从沙发上站起来,硬气的说到,“韦连恒,我白深深不是未经人事的二八少女,对你这种Low穿地心的调情手段毫无兴趣。你来我家究竟想做什么,请直说。”

他更进一步的走到我面前,“我这次来找你,的确是有一件事。”

“哦?”

他冷漠而傲慢的,“你已经知道了,我的结婚对象就是杜南茜。既然你跟杜家有那么一层关系,就请你管好自己的嘴巴,别在她面前透露我跟你的事!”

我冷笑,“这样啊,韦总是在求我吗?”

“我是在‘警告’你。”

“呵呵,”我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僵,问他,“警告我?日理万机的韦总,亲自跑到我家来警告我,看来,你对你的未婚妻很是重视嘛,”

“你说呢?”

我被他噎了下,脑子短路的又问,“你很爱她?”

“你说呢?”他再次反问。

跟他的深眸的对视了两秒,我一下就笑着‘啪啪啪’的鼓起掌来。

“那很好啊,没想到我亲爱的‘妹妹’能够找到韦先生这样的绝世好男人,我做‘姐姐’的简直不要太高兴。不过啊,就是要难为她以后得拿我用过的‘筷子’吃饭了……”

16

听到这里,韦连恒浓眉紧蹙,铁青着脸。

他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,“我没时间再跟你废话,你只要给我守口如瓶就是了,”他说。

这霸道的语气让我很不爽,我轻笑着回他,“假如我做不到呢,你会把我怎样?杀了我?”

“我会吃了你!”

他突然一把就抓住我的手腕,将我两只手交叉反剪到背后,粗鲁的推我到墙角,他高壮的身躯抵着我,让我被‘囚禁’在这个小角落,无处可逃。

这猝不及防的靠近,让我心头有点慌乱。我有些把不准这男人的真实意图了。

跟他对视几秒,我仍旧嘴硬的回到,“韦先生,我劝你最好对我温柔一些。你对我越友好,越温柔,我才坚信你只是想睡我;如果你像个霸道总裁那样步步紧逼,我只会觉得你输不起、玩不起,嗯?”

他目光闪了下,眸子更幽深了。

然后,他刻意粗暴的放开了我,又恢复冰山脸,“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你。记住我今晚的话。”说完这些,他随意理了理自己的衣服,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。

听着他的脚步彻底消失在楼道,我一下又跌坐下来,整个人都疲软了,心里竟有说不出来的难受,我甚至不知道我难受得点在哪里?

因为被他动粗了吗?

因为他私闯我家吗?

还是因为……?

算了算了,我实在没精力去想更深层次的问题,反正我跟这个瘟神从此不会再有瓜葛就是了。

17

韦连恒先放一边。

我内心再也放不下的,还是跟杜家的恩怨。

外婆时常告诫我,不要再报复杜振北和汪虹,也别再恨他们,让自己彻底强大起来,活出一番人样,就是对那家人最好的报复。

带着这样的信念,我以为在我不到三十的年龄里,混的如今的地步已经算是比较成功了。

也实现了我曾经想要的‘强大’,应该知足。

忘却过去的仇怨,放过别人,也放过自己,跟杜家从此井水不犯河水。

但是,当我再一次被汪虹与杜振北轮番羞辱,再次被杜振北这个生父殴打,再次带着绝望和狼狈从那个家逃出来。

如今,我脑子里不断重复着母亲坠楼现场,那个惨烈的画面,让我心头猛地一震——

不要等待所谓的报应降临在仇人身上,你得亲自出手,为他们制造‘报应’。

闲暇之余,我总在想,到底如何出这口恶气?

到底怎样做,才能把杜振北和汪虹给的伤害痛痛快快的还回去,又不会引火烧身呢?

想了很多很多,我觉得自己都快疯魔了,整个人都要被仇恨扭曲了。

我现在满脑子都幻想着种种报复杜家人的残忍手段。

比如开车撞死汪虹,大不了跟她同归于尽;又或者,将杜振北乱刀砍死;再或者,在杜家的别墅丢一颗炸弹,要他们全家灭绝。

我就在这种血腥而变态的幻想中麻痹着自己,隐约找到了一种报复的快感。

但,这些不过停留在幻想罢了,一旦要付诸行动,又觉得自己好傻好天真。

直接硬碰硬,我确实只有死路一条。

我还这么年轻,没有亲眼看到那几个禽兽遭殃,我怎么舍得死呢?

冷静点吧。

18

接下来的一段时间,我都没有轻举妄动,反而很快淹没在繁琐的工作里。

在这个不是拼爹就是看脸的社会,我还是不得不庆幸遗传了杜振北那副好皮囊,让我不靠整容,就能有张让人惊艳的脸,再搭配自己还算拔尖的情商智商,这些年在职场上也算混的如鱼得水。

目前,我在一家全国连锁的五星级酒店集团任运营总监,主要负责深圳一个分店所有日常管理工作,勉勉强强可以算‘位高权重’了,责任大、压力也大。

当然,以我的年龄和姿色,能够在一家集团大公司里混到这个位置,就算是傻子也会认为我必定是靠潜规则上位的。

反正各种传言说我跟这个‘总’有一腿,跟那个‘总’有一腿,全是靠睡男人才睡到今天这个职位。

我也懒理这些流言蜚语,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。

想当年,我刚大学毕业进入这家公司,工资才一千多元。就是因为上司的器重与信任,我决心扎根在这家很有前景的酒店企业。

从酒店前台的管理,到后台的运营等,一路披荆斩棘上来,积累了极其丰富的经验,还曾经为酒店策划过三次成功危急公关方案,自然深得高层领导的赏识。

所以,经过在这里七八年的打拼,我能混到如今的地位,实属必然。

19

又是一个周一的早上。

跟下面的部门负责人开了早会,回到办公室的时候,秘书小兰敲门进来。

“白总,这是最新一期的《财经观察》。”小兰把我常年订阅的财经杂志放我桌边。

“嗯,谢谢!”

小兰出去后,我喝了一口咖啡,顺便拿过这本杂志,目光立刻被封面人物锁住。

封面上的男人,一身的西装革履,他目光深邃、鼻梁高挺,冷峻倨傲,整个的面貌气质,跟娱乐圈的男明星没啥区别,乍一看我以为自己拿的是一本娱乐杂志。

封面最显眼的位置,写着他的名字以及专访的标题——韦连恒:五年内中国或成全球最大邮轮市场。

韦连恒!又是韦连恒!

为什么哪都有他?简直无孔不入!

但我比较好奇的是,韦连恒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?以至于能够登上《财经观察》这种一线杂志的封面呢??

于是我赶紧翻开杂志,特意找到关于他的专访页面,逐字逐句的看起来,连一个标点符合都不放过。

当我看到通篇是对他的企业经营理念,以及对他建立的邮轮王国的各种采访时,我是彻底惊呆了!

韦连恒,原来竟然是亚洲最大的邮轮公司——赛欧邮轮的首席执行官,简称CEO,俗称霸道总裁。

尼玛!

以前只是大略的听过赛欧邮轮是韦氏家族控制的,没想到我随便撞到个姓韦的就是赛欧邮轮的总裁,这未免太玄幻。

有好半天,我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。

我以前只知道韦连恒身价不菲,有着自己的公司,我知道他酷爱航海,酷爱邮轮,对巨型邮轮每个零部件的设计原理了如指掌,每次跟我约P也好几次选择在邮轮上。但我始终没料到,赛欧邮轮会是他的天下。

换言之,这么一个名副其实的‘邮轮大亨’,就要跟杜南茜结婚了?

也就是说,杜振北,一个开旅行社的小老板,竟然幸运的跟韦氏这样庞大的豪门家族联姻了!?

这桩婚姻一旦成功,那么杜振北和汪虹的实力就更上一层楼了。

闷了半会儿,我把杂志收起来,脑海依旧不断徘徊着这件事。

猛然间,我想到大学时候的室友赵青,刚好就在赛欧的某艘邮轮上工作,于是便立刻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。

20

我给大学室友赵青打了个电话过去——

“喂,青青。”

“是深深啊!”

赵青挺欢快的说到,“好巧哦,我正准备中午给你打电话呢,没想到你先给我打来了。”

“嗯,”我跟她寒暄几句后就直奔正题,“青青,我想问下,你听过韦连恒这个名字吗?”

“晕死。”

她嗔怪的笑道,“韦连恒嘛,我们集团的老大,怎么可能没听过。不过啊,像我这个级别的小职员,在这儿工作两三年了,就只见过他一面而已。”

“哦,”

“怎么,你突然问起我们总裁,有事吗?”

“没,”我随意的说道,“就是在杂志上看到他的照片,觉得挺帅的,顺便问问你。”

“哈,没想到你也会花痴啊!”

赵青说到,“第一次见他来我们‘华夏水手号’的邮轮上,我也觉得简直帅惨了,好多女的都在尖叫,一个个花痴得不得了。不过啊,他马上就要结婚了,婚礼刚好也是在邮轮上举行。”

听到这儿,我短暂的闷了一下。复又问她,“那你知道,他婚礼是在哪艘邮轮上吗?”

“这个不太清楚哎,”青青说,“我们总裁一向很低调的,这次的婚礼也低调得不得了,没公开这些信息,听同事说估计在S市的‘华夏赞礼号’上面。”

“哦……”我陷入沉寂,心情莫名的低落。

“深深,”她见我好久没说话,便换个话题,“我有件烦心事想跟你说说,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。”

“什么事啊,说吧。”我来了兴趣,怂恿她道,“我们这么好的关系,说出来我帮你分析一下。”

“说了也不怕你烦,还是我跟梁天的事儿,”赵青的语气一下就低沉了好多,似乎有点难以启齿。

她口中的‘梁天’,是她一直迷恋并且在倒追的一个男人。但这男的对她并不是很好,态度暧昧不明,两人也就没确立关系。

作为朋友,我直觉这男的不靠谱,要她放弃。

可她这次答应得好好的,下次又来跟我吐槽。次数多了,我多少有点心烦。

“那你说吧,”我淡淡的道。

21

“是这样的,我——”

青青在电话里有些踟蹰,“我不是在赛欧邮轮的餐饮部嘛,现在做各项食材供应的质检工作。而梁天又恰好是我们赛欧邮轮下面的一个食材供货商,本来以前都配合得挺好的,但今天他们厂供应的一批鸡肉,据说有可能感染了瘟疫……”

“然后呢?”我不明白她为何告诉我这个。

“我本来要他退回去的,但他各种请求我放行,说鸡瘟的事还不确定,要是被退回了,他赔不起他们公司的损失,要我睁只眼闭眼算了。我,你也知道,我那么爱他,所以为了帮他的忙,就允许这批鸡肉上了邮轮。”

我听得一愣,几秒钟理清逻辑关系后,忍不住骂她,“赵青你脑残啊!你这不是害死人吗?”

“我当时也犹豫了很久了,但梁天反复跟我强调,说没多大问题,就算邮轮上的游客吃了,也只是肚子不舒服而已,不会威胁到生命。而且我想的是,到时候可以在船上的厨房进行消毒处理——”

“你别说了,”

我打断她,“你也成年人了,孰轻孰重相信你分的清,我也不想劝你了,你自己再掂量下吧。”

挂了电话后,我脑子里还在反复的回旋着刚才跟赵青之间的对话,感觉快要被她蠢哭了。

为了一个男人,不惜拿别人的生命来做人情,这到底是怎样感人的智商才干得出来?

我能为她做什么呢?

我什么都不能做,也不想做,只不过摇头笑笑罢了。

我这人很现实,跟我没啥利益关系的,我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去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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