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dquo疯子rdquo达利我有

BBC纪录片《20世纪现代艺术大师—萨尔瓦多·达利》

年6月10日,达利的妻子加拉死于利加特港的家中。达利知道加拉想要长眠于普博尔堡中,但又担心西班牙当局会坚持让她葬在她的出生地,一场终极超现实主义戏剧上演了。她的身体被绑在她挚爱的凯迪拉克轿车中。她直挺挺地坐在她的看护身旁,被秘密地转移回普博尔堡。在那里,她穿着她最喜欢的迪奥红裙,戴着标志性的黑丝绒蝴蝶结,长眠于城堡地下小教堂里。达利订购了一束甘松放在加拉的棺材上;他不忍心去参加她的葬礼。几个小时之后,他去到加拉的墓前,令人伤感地向其表妹吹嘘:“看,我没有哭。”

达利与加拉

萨尔瓦多·达利是20世纪艺术的表现者,他与生俱来有一种恶作剧般的幽默感;他的确是颠覆了我们对荒谬的理解,告诉我们万事皆有可能;他把离奇的梦境世界带往现实,表现在他生动的超现实主义画作里;我们都知道超现实主义的意思,它制造出某种奇异、未知、甚至毫无理性的感觉;但事实上我们要完全的感谢达利,因为他使超现实主义风格成为主流;然而由于他古怪的外表和可笑的行为,很多人认为他像个小丑,或者哗众取宠的自我标榜者,从而排斥他。那么,他创作的艺术是否真的很重要?又是否改变了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呢?

萨尔瓦多·达利

艺术家达利

萨尔瓦多·达利是世界上最受追捧的艺术家之一,因其奢华的生活方式、上翘的胡须和奇异的艺术而闻名于世。达利和一队面包师将一条12米长的法式长棍面包扛在肩上,以此来戏讽抬棺人。作为队伍的领头人,达利神情庄严肃穆,而在他身后,有一位面包师忍不住露出了笑意。这个场面很滑稽:一条超长的法式面包,一位过于严肃的艺术家,一根特大腋杖。这正是达利式超现实主义的精髓——让寻常之物变得不寻常。

达利和画家乔治·马蒂厄以及他们在巴黎博览会上展示的一条长达12米的法式长棍面包,年5月13日

达利自视为“文艺复兴大师”——一位伟大的油画家——然而他也炸开了纯艺术(fineart)井然有序的准则。人们被他征服。摄影师乔治·布拉塞“喜欢达利总是领先其想法一步的滑稽幽默,喜欢他的费解,他的严肃,他天马行空的想象,喜欢他大脑运转的方式……有时候也喜欢他的绘画作品”。

达利的商业项目拓展了艺术的范围,但在当时,艺术界人士对他嗤之以鼻。达利毫不在意。他热爱金钱,而且依靠“达利现象”赚了数百万美元。他的自大狂漫无边界。“每天早上我醒来,我都会经历一次极大的狂喜:成为萨尔瓦多·达利的狂喜,我惊讶不已地问我自己,这个萨尔瓦多·达利,今天将要做出什么非凡的事呢?”

家庭生活

萨尔瓦多·达利·多梅内克出生于年5月11日,是费丽帕·多梅内克·费里斯和萨尔瓦多·达利·库西的儿子。他有一个妹妹,叫安娜·玛利亚。达利的哥哥快两岁时死于急性肠胃炎,父母把夭折的儿子的名字给了达利。萨尔瓦多·库西是一位成功的律师和公证员,家境富裕。达利10岁之前,一家人住在西班牙东北部菲格雷斯的蒙图里奥尔街6号。据达利回忆,他是家里的小皇帝:“我可以做任何我高兴做的事。直到8岁我还尿床,纯粹是为了取乐。我是家里绝对的君主。什么都比不上我。我的父母都崇拜我。”达利备受宠爱,他的各种任性要求都得到纵容。每天他一醒来,他的母亲便会问他:“宝贝儿,你想做什么呢?宝贝儿,你想要什么呀?”

学童记忆

达利4岁时,他的父亲将他送去了市立小学。学校里的大部分孩子都很穷,而达利穿得像个小王子,如此与众不同使他总是被欺负。那时他可能过得极不开心,但是后来,他在自传《萨尔瓦多·达利的秘密生活》(下文简称《秘密生活》)中,将那时的孤立和孤单视为他特有的优越感的标志。他的启蒙老师埃斯特万·特莱特尔是一个“古怪的人物”,他有一双水晶蓝的眼睛,胡子编成对称的小辫子一直垂到他的膝盖。他洗劫老教堂,将他所获的珍宝带到学校并在课堂上展示。达利被特莱特尔的艺术收藏迷住了,尤其是一张画着一位裹着裘皮的俄国女孩的图片,他认为那是他未来妻子加拉的肖像。

童年时期的达利

两年后,达利的功课退步了:他甚至忘记了母亲在家教过她的字母表。他的父亲怒而将他转至另一所讲法语的学校,学校位于菲格雷斯郊区的荒野。达利比之前更加困惑了,因为所有的课程都用法语讲授。他整天望着教室窗外的柏树做着白日梦,那些树看起来“暗红如……浸在葡萄酒中”。在家时,他更加想入非非。他躺在床上,盯着卧室天花板上棕褐色受潮的水渍,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,想象着那些水渍变幻成人形。

编故事的人

达利来自一个擅长讲故事的家族,他们美化他们的过去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。达利的父亲告诉别人,他的父亲是一位医生,但事实上他的父亲以制作软木塞为主。达利的祖父跳楼自杀,这则家族故事变成了他因脑损伤而悲惨地死去。遵循家族传统,达利创造了关于他自己的神话:在其自传《秘密生活》中,他改写了他的童年,给了它与天才画家相称的性格特点——好奇心重和阴郁气质。

渴望权力

对哥哥的记忆困扰着达利——他身上第二个萨尔瓦多。当他还是个孩子时,他的父母将他带到哥哥的墓前,告诉他,他是哥哥转世。他在哥哥的阴影下长大,就像他所说的:“我和我哥哥就像是两滴水那样彼此相似,但是我们映照出不同的影像。他跟我一样有着确定无疑的天才面孔。他表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早慧,但是他的目光笼罩着那种无法逾越的智慧所特有的忧郁。我则不同,我的才智不及他,但我映照出了一切。”

达利变得沉迷于权利。在他的《秘密生活》里,他描述(也许是编造)了他小时候的一些事件,反映出他的强势甚至是残忍:如他踢蹬自己的姐姐,将一个小孩猛推下桥。他的残酷野心日益增长,其暴虐专制持续了一生,到了晚年,他随身带着一串铃铛并且时常摇铃——“否则我怎么知道别人是否注意到我了呢?”

当达利还是个小孩时,他觉得自己有权享有一切。他的妹妹描述道:“收礼物是达利一生的嗜好之一,但他通常避免送礼物。”在极少的情况下,他突如其来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,比如他看到商店橱窗里挂着一串串糖果,但商店已经歇业因而不可能买到的时候,他就要大发雷霆。达利怒气冲天,而且无法抚慰。费丽帕总是纵容儿子,而不是提出异议。这个小皇帝学会了统治和征服。

安宁的时刻

达利家中也有一些平静的时候。萨尔瓦多·库西对音乐感兴趣,收集了一些萨尔达纳民间曲调。他和邻居们组织社交晚会。孩子们被允许熬夜,他们都会在晚上跳舞。达利一家在克雷乌斯海岬的海岸边度过了长长的假期。第一次去时,他们住在朋友那里,之后他们在卡达克斯附近的海边买了一幢房子。达利在那里过得非常开心,他在学校里写道:“这些天我除了思念卡达克斯之外没有想任何事情。每天我都开心地研究我的日历,看还剩多少天可以再去。”达利一生中在世界上很多不同的城市居住过,但是克雷乌斯海岬始终是他的天堂。他回顾道:“只有在这里我才是到家了。别的地方我都像是在外出野营。”

达利的家乡——卡达克斯景色

卡达克斯和克雷乌斯海岬半岛

达利一家在卡达克斯有一处度假屋。房子正对着海滩,年轻的达利曾在海滩上漫游多时。达利对克雷乌斯海岬半岛多姿多彩的地貌有着深厚的感情:它那未经开垦的红土地、粗野的植被和有着奇异人形的巨岩。达利在卡达克斯的海滩上遇到了他未来的妻子加拉。

达利的家乡——卡达克斯景色

年,他被他的父亲驱逐出了村庄。达利和加拉搬到不远处的利加特港,并在那里生活了50多年。他们将5个简陋的渔夫的小屋设计成了惊人的超现实主义住所。年,达利在普博尔为加拉买了专属城堡。

变形的现实

卡达克斯海岸的巨岩常年经受特拉蒙塔纳风和海水的侵蚀,形成了自然的、拟人化的奇特地貌,他们是当地民间传说的一部分。达利“对每一块岩石的外形熟记于心”。这些巨岩是达利的“视觉词典”,他在他的绘画里复现了它们质地不平的表面和奇特的外形。对达利来说,这些巨岩的突出特征是它们的外表能够通过变形形成新的形式,他描述道:“我们随着小船缓慢地向前移动……所有这些形象都在起变化……巨岩顶端变圆了,它看起来酷似女人的乳房……”之后,达利将在他的绘画和电影里探索展示事物变形的不同方式。

达利的家乡——卡达克斯景色

陌生人的慰藉

在达利的时代,通往卡达克斯的交通不便。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庄有着一种粗砺的魅力。那些未经装饰的白色建筑物像儿童积木一样叠列在一起,而鱼骨则被用来铺路。日常生活是质朴的:要从井里打水,由于很少能正常供电,当地人靠烛光来照明。达利任由自己受惠于陌生人。渔人们对他很友好,划船带着他在巨岩间游荡。达利和村里的走私犯(他将自己的小屋给达利用作工作室)以及“当地女巫”莉迪亚·诺格尔成了朋友。后来,在它的《秘密生活》里,达利颂扬了莉迪亚的野蛮行为:“她坐在地板上……麻利地将剪刀捅进鸡脖子,提着它血流不止的头,让血滴进一个深釉赤陶容器里。”按照达利的说法,他后来以莉迪亚偏执的精神状态为基础发展了他的“偏执狂批判方法”。这些在卡达克斯形成的人际交往模式奠定了达利终生的交友模式。有强烈个性的人吸引着达利,他的朋友卡洛斯·洛萨诺后来回忆道:“达利常常公然暴怒。”这个小皇帝想要被娱乐。他说:“你到这儿来是为了给与和接受快乐。你必须告诉我一些有趣的事儿。我处于一种永恒的智力亢奋状态……像培育一株植物那样培育一个故事,照料它,养育它。”

盥洗室工作室

年7月,达利一家搬去了蒙图里奥尔街的另一处公寓楼。这座公寓楼顶有一个天台;小皇帝达利喜爱这个制高点,他说:“远至罗斯海湾的全景,似乎都臣服于我,都取决于我的目光……”达利说服了他的母亲,允许他使用屋顶的洗衣间作为艺术工作室。他的工作室很小,但是达利富有创意。他坐在废弃的水槽里作画;夏季来临,当天气变得太热时,他就往水槽里放水,直到腰部。他还将一个旧搓衣板改造成画架,在从他姑妈的女帽店得来的帽盒上画画。

视觉头脑

在达利的工作室里,他收藏了“高万艺术丛书”(Gowan’sartbooks),那是他父亲为他挑选的。这套书不同寻常:几乎没有任何文字,每一卷用60幅黑白插图介绍一位艺术大师的视觉故事。对达利来说,那些图片就跟真的一样。后来达利仍记得安格尔卷,“爱上”了《泉》所描绘的裸女。他说得好像自己住在画中一样。

安格尔作品《泉》

他曾在其他时候回忆过这个系列:“我坚信我曾在华托所画的林荫空地上做过野餐,也曾走过提香笔下的一处风景。”

华托作品《西泰尔岛的巡礼》

提香作品

达利在一个视觉革命的时代长大,这个时代见证了电影艺术和新闻摄影的诞生。达利痴迷于这些新技术。他的启蒙老师埃斯特万有一套立体幻灯机,他允许达利和其他孩子使用它们。达利对这些幻灯机十分着迷,它们能投射出一些神秘的、带有三维质感的图像。

达利出生的那一年,菲格雷斯有了第一家电影院。达利每周六早上都被带去看新发行的影片,这让他很快乐。很多历史学家说,早期的电影院里观众常常感到恐慌甚至发出尖叫。影片通常没有故事情节。它们和世纪之交的露天市场奇观有某种渊源,播放一些不可思议、最终使人瞠目结舌的“笑话”。电影制作人以一张“静止”的图片开始,然后以某种方式使之发生变化——例如,一辆静止的火车开始发动,继而喷着浓烟冲向观众。

像许多人一样,达利被电影征服了。他的母亲买了一架手持投影机,并在家里的墙上投映短片。早期电影的语言与达利的艺术语言是密切相关的。他喜欢让观众震惊,也对展现事物变化的过程十分感兴趣。达利



转载请注明地址:http://www.shexianga.com/sxxz/4290.html
  • 上一篇文章:
  • 下一篇文章: 没有了
  • 热点文章

    • 没有热点文章

    推荐文章

    • 没有推荐文章